原文再续。
钢丝绳在晨光中微微震颤,余音如残弦低吟,久久未绝。
那根横跨肚兜岛与奶头岛的航空钢索,像一条蛰伏的银蟒,静悬于泛着粼光的海面之上。浓雾被海风渐渐撕开,阳光如金针刺破云层,洒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将焦黑的石块与弹壳照得格外刺目。三百八十七名战俘已由盟军汽艇接应,依次登舰撤离,引擎声渐远后,肚兜岛重归死寂,唯余焦土冒烟,海风卷着硝烟掠过空荡的战壕。
马飞飞仍蹲在沙地上,指尖的鲁班尺泛着暗木光泽,尺身\"财义本\"等刻度在晨光中隐约可见。他以尺尖划出密符地图,奶头岛的暗堡位置、两岛间的暗流走向、日军巡逻艇的换班航迹,皆以常人难解的符号标注。其侧,枯指轻抚尺背,低声道:\"此索以七三一部队遗留的航空钢锻造,虽承重足堪大用,但断口新茬未锈,日军若派潜水队探查,不出半日便知端倪。此物留不得太久。
众人闻声一怔。住腰间飞索,眯起眼:\"你是说引蛇出洞?
真子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接口道:\"他们会以为是美军工兵空降架设,必调集周边驻军反扑,甚至向东京发急电求援。而我们——早已借着混乱远走高飞。
天工抚尺沉吟,指尖划过尺身刻度,忽然点头:\"可。在钢索两端设重力坠砣,以棘轮机关控时,子时触发反向驱动,车体可往返三次,车轮摩擦钢丝的声响,在夜里能传三里地。
冚家铲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我来搭戏。在奶头岛北崖布'哑炮阵'——炸药填一半,引信烧尽只冒黑烟,再撒些野猪血泡,伪造几串朝向内陆的脚印,让他们以为突击队登陆又撤离。
就在此时,宫冷月缓步走来,骨笛在指尖轻旋,笛孔间凝着晨露。色未散的海面,低声道:\"海鳄已潜回奶头岛暗礁区,它鼻尖扫过水下时,感知到地底有活物气息。
马飞飞瞳孔骤缩,伸手拾起沙地上的青铜罗盘残片,指针在\"坎\"位剧烈颤抖:\"罗盘能收十里内活物气息,若有战俘遗漏,我早该察觉。除非他们被术法屏蔽了生机。
马飞飞沉默良久,罗盘残片在掌心转了三圈,终于开口:\"我们回去。
马飞飞摩挲着罗盘边缘的刻痕,低声道:\"八卦秘境能藏人,鲁班尺可破机关,再加上海鳄引开水下巡逻兵,够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厉色,\"这'死脉阵'是用同胞血肉养的,我要把阵破了,把账算清。
当夜,月隐星沉,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向岛屿。
滑轮车在钢索上启动,车轮摩擦钢丝的嗡鸣如夜枭低啼,在寂静海面上传出极远。奶头岛上的日军终于察觉异常,探照灯如利剑扫向北崖,哨兵的惊呼刺破夜空,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声响急促得像催命符。
就在此时,马飞飞一行五人乘独木舟抵岸,船桨划过水面悄无声息。
他们如幽灵般攀上西岸悬崖,避过探照灯的光柱,潜入集中营废墟。爆炸后的焦木仍有余温,碎砖间渗出暗红血水,空气中弥漫着焦肉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恶臭,那是日军人体实验留下的独有气味 。天工以鲁班尺贴地探查,尺身触及一处石板时突然发烫,他俯身敲了敲:\"入口在这,石板下是阶梯。
地下室铁门厚重如棺,表面刻满诡异符文,门缝间渗出的阴冷气息让汗毛倒竖。锁魂阵的阵眼就在门上。指着符文,\"三重机关:铁血链锁门,阴符锁气,断魂钉镇脉,必须同时破解。
黄金叶身形如箭射出,蛛丝飞索缠住门内铁链,借力翻入。室内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七人被铁链穿肩锁在墙上,面色青灰如尸,咽喉处的人皮符纸写着\"封魂\"二字,脚下散落着注射针管与实验记录。她探指摸向一人颈侧,\"脉搏虽弱,但没断!
天工紧随而入,鲁班尺轻点符纸,尺身\"义\"字刻度亮起微光:\"符纸遇阳火即焚,但火不能震动地脉。
马飞飞取出罗盘念动咒言,蓝光乍起将七人笼罩,连同铁链一并吸入八卦秘境。他低喝一声,众人迅速撤离。
刚出地下室,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北崖方向火光冲天——日军引爆了滑轮车,还以为端掉了突击队的据点,正调集重兵围剿空无一人的山崖。
马飞飞立于崖顶,回望那片火海,低声道:\"的场,立花,你们用同胞的魂养阵,今日我带他们走,明日就带火来烧了你们的实验室。火折子,这是冚家铲特制的引火物,一点即燃。
火折掷向废墟,火焰腾起如黑龙腾空,顺着泄露的汽油迅速蔓延。整座奶头岛,彻底化为焚尽罪恶的火海。
翌日清晨,盟军舰队靠岸。望着岛上未熄的余火,震惊不已。马飞飞将七名幸存者交予军医,他们颈侧的符痕虽未褪尽,但脉搏已逐渐有力。三百八十七名此前撤离的战俘也在甲板上挥手,眼中满是感激。
马飞飞未答,只是望向东方海平线。朝阳初升,光芒刺破云层,将海面染成金红。他知道,的场与立花还在逃,七三一部队的实验还在继续,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但从此刻起,敌人会永远畏惧三样东西——
一根震颤的钢丝,一座焚尽罪恶的岛屿,还有一个名字:
马飞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