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练气十层哪能这么夸张?”
刘懿诚跌出黑洞,已是城外。
小腿仅是擦中剑气,整个右腿裤已是空空如也!
他心中暗恨。
如此高手,不去天魁发光发热,来散修聚集地耀武扬威?
偏偏这人行事不声不响,面上只有练气六层!
“哼,反正七煞阵已然结成,只等林玉堂一死,山上山下,筑基练气,还不都得沦为魔种?”
刘懿诚疼得面色一抽,切齿道。
心境波动下,他险些走火入魔,指尖现出一道煞气。
龙华宝经两卷,下卷堪称夺天地造化,乃五毒运财之术,修习者须孕养贪嗔痴慢疑至少其一。
但凡修行,气运便远胜以往,且假丹之前无瓶颈。
然而。
越至高深,五毒愈强,比如他自己,贪毒求而不满,便反噬自身,险些堕入魔道。
“万一哪天入魔了,就跟着梁师叔练上卷,纵欲而为,除了运气差,没啥不好的。”
虽然他从未听过哪位练上卷的,最后能活着结丹。
届时道心蒙尘,纵是夺舍重生,也难改邪归正。
好在,修魔者能借魔种修行。
刘懿诚掏出古籍,嘴角扯出一抹笑:
“传闻有此书辅助,还差那下落不明的蛇胆,我教便能掌握那具蛇尸。”
“我这次立有大功,算上赏赐,想必三十年内必能突破筑基,今日之仇,定会加倍奉还!”
另一边。
化身负手而立,尽显高人风范。
英雄救美、万众瞩目,陈昭心中却叹着可惜。
这神仙索当真是个好宝贝,可惜福缘未至,实在留不住。
“多谢恩人出手相救,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杨肖只觉面前之人飘然出尘,半点不受斩魂刀法的影响,心中大为震撼。
此人实力超凡,神魂竟也如此之强?
“莫崖。”
陈昭悠悠一叹。
金驰兽易主、抢神仙索失手,此行除了情报外,似乎毫无收获。
“莫前辈侠肝义胆,我”
杨肖想到金驰兽之事,不禁惭愧得俏脸一红,
“我定为前辈捕回金驰兽,若前辈需要,我会请丹师出手,替前辈炼制金雷丸。”
她生怕陈昭不信,特以心魔起誓。
陈昭微微颔首,她人品不错,确实值得一等。
不过。
金驰兽方才重现于世,数量不会太多,诺言兑现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二十年,前辈请等我二十年,就在此时此地相见。”
杨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传声道。
此时东方鱼肚,似是被一剑划开了天明。
远近散修注视已久,见二人事了,便蜂拥而至,想拜师学艺。
刘懿诚的通辑令早就贴遍全城,不少练气十层都锻羽而归,险些命丧他手。
时日一久,谁人不识神仙索?
可如今却被一剑斩得落荒而逃,这莫崖名不见经传,竟如此厉害?
霎时间,长街水泄不通,众人摩肩接踵,欲行跪拜礼,却已无立锥之地。
陈昭无心收徒,淡淡抛下一句山长水远,便扬长而去,消失于转角之中。
众人紧追而至,狭窄小巷里已空无一人。
自此。
莫崖之名彻底打响。
时光匆匆,眨眼已是二十年后。
化身初至练气十二层,变幻模样,来此赴约。
街上散修云集,尤其是受困瓶颈者,修为限于功法,年年来此寻传法之缘。
当然。
天魁弟子也有不少。
领头者更是三名黑袍弟子,陈昭挤开人群,欲靠近一观。
按理说,内门应有师承,来此有大不敬之嫌,奈何莫崖名号愈传愈神。
长老们听闻其年少奇才,都想把他赚入内门。
外门人数众多,宗门未必都能认全,尤其是陈昭这等清修之士。
“你懂什么,陈师兄数战无不逆伐,哪是此人仗势欺人能比的?”
身至近前,陈昭这才看清说话之人。
青年神采睥睨,挺拔如剑,腰间玉佩刻着一个瑜字。
“段兄斩妖除魔,一世英名,何必去捧一个偷花贼?”
另一位少年老实温吞,满脸老成,身旁少女却生得英气逼人,娇喝道:
“姓段的,你既轻视莫师兄,来此定不为了招揽,莫非是找茬不成?”
“不错!我就是要与他试上一试,否则我剑心不宁!”
少女顿时柳眉倒竖,正想提剑喝问,却被身旁少年拦下。
“算了算了,静安姐你不是不知,剑修脑子都有点耿,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师兄刚突破练气十二层,不也天天在陈师兄门前叫阵?”
陈静莹美目一转,火气顿消。
料想世界之大,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少女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偏偏在她弟这服了软。
“不过,杨师姐跟宗门交代的确实是此时此地,二人怎的还没来?”
她悄然传声,面露急切之色。
陈静安倒是老神在在。
“莫师兄神出鬼没,可毕竟是自己人,不必着急。”
就算师尊怪罪下来,还有思凡师兄替他俩说话,总不能连筑基的亲儿子都骂。
要说谁该急
“帮死秃驴看红了眼,被我斩了俩监院弟子,我看他们还是贼心不死。”
陈静莹支着下巴,唉声一叹。
结丹不出,筑基称尊,如今两宗势同水火,般若门难保不会暗中使绊子。
她环顾四周,奈何散修太多,实在难以分辨。
而一回头。
却见杨肖飘然而至,落在屋檐之上。
“晚辈杨肖,幸不辱命。”
闻言,人群顿时炸了锅,有几人目光闪铄,被陈静安看在眼里。
他眉头一皱,这师姐怎如此冒失?
而杨肖也暗暗着急,她听化身耳语,这才高调现身,心中半分把握也无。
暗流涌动之际。
陈昭偏偏翻身跃上屋檐,看得几人都捏了把汗。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杨肖递去储物袋,嘴唇翕张。
然而。
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
那七人面露不善,个个练气十一层水准,都与她等同,小辈们更是不济。
一旦动手,瞬息便成定局,长老哪来得及驰援?
她侧耳细听,噌噌出鞘声几乎微不可闻,伴随着锡杖点地之声。
七人面沉似水,连小辈们都已察觉。
陈昭揣手,眯眼轻笑。
“几位远道而来,不妨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