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碗筷，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林大海喝完最后一口酒，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舒坦。”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林语也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冲着林风和赵兰做了个鬼脸。
“我去看会儿书！”
说完，也一溜烟跑回了她那小小的房间。
客厅里，赵兰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将剩菜用碗盖好，准备放进那老旧的冰箱。
“妈，我来帮你。”
林风站起身，伸手去接赵兰手里的碗碟。
赵兰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不用，你快回屋歇着去。”
“明天还要上学，正是用功的时候。”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伸着手。
赵兰看着儿子，忽然觉得，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没再坚持，将碗碟轻轻放在了林风的手中。
“那小心点。”
“嗯。”
林风应了一声，端着碗筷，转身走进了狭窄的厨房。
水龙头被拧开，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儿子不算宽厚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很快，碗筷洗刷干净，被整齐地码放在沥水架上。
“妈，我回房了。”
林风擦了擦手，对赵兰说道。
“去吧，早点睡。”
赵兰点点头。
林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那扇木门，已经斑驳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咔哒。”
回到房间，林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悠长而绵密，在房间里并不流通的空气中，竟拉出了一道淡淡的白色气箭。
林凡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身体内部的变化。
之前那种仿佛要将他五脏六腑都吞噬殆尽的饥饿感，总算暂时压制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充盈感。
林风摊开自己的手掌，随后五指缓缓握紧。
嘎吱。
那不是骨节的脆响，而是将空气生生捏爆的声音！
这就是筑基六层的力量！
欣喜，振奋种种情绪，如同井喷一般从他的心底涌出。
然而，林凡想起了每一个武道课的老师都曾在他耳边反复强调过的一句话。
“空有气血，不懂功法，如三岁稚童手持神兵，伤人之前，必先伤己。”
“你们要记住，境界和气血，只是基础。功法和体术才是手段！”
“一个只懂用蛮力挥拳的筑基武者，很可能会被一个精通高明体术的淬体境武者，活活玩死！”
“你们一身的力量，若是没有对应的法门去驾驭，能够发挥出来的效果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
林凡缓缓抬起手臂，学着武馆里那些教练的样子，摆出了一个最基础的出拳架势。
他猛地朝前，挥出一拳。
拳风凌厉，带着蛮横的气势，让前方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威力，毋庸置疑。
但林凡却死死地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很不对。
这一拳打出去，林凡感觉自己的力量，是散的。
虽然声势浩大，但真正作用在目标上的力道，却分散得不成样子。
大部分的力量，都在挥拳的过程中，白白地耗散在了空气里。
他能感觉到，体内高达6700点的气血，在这一拳之下，真正被调动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剩下的那九成力量，依旧沉寂在四肢百骸，无法被有效地利用。
“这就是十不存一吗？”
林风低声喃喃，缓缓收回了拳头。
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
现在的林凡就是一个坐拥金山的乞丐。
空有一身核反应堆般的能量，却只有一个最原始、粗糙的输出端口。
不行，必须想办法搞到功法和体术！
否则，林凡这身惊世骇俗的修为，就只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
可是怎么去弄？
林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功法，体术。
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比黄金和钻石还要珍贵。
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来说，或许不难得到。
但对于林风这样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困家庭来说功法，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能接触到的唯一机会，只有一个。
功法阁。
矗立在学校最中央，平日里戒备森严，只有在特定时间才会开放的三层小楼。
那是学校的根基所在，也是所有平民学生，鲤鱼跃龙门的唯一希望。
但是，想要进入功法阁，条件也极为苛刻。
必须在三个月后的高考大比中，取得全市前十名的成绩！
全市，前十！
林风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他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有相应的功法秘术。
而那些天之骄子，即便境界不如自己，但掌握的功法和体术，却足以弥补甚至反超这点差距。
想在没有后续药物支持的情况下，单凭现在的境界，就稳稳拿下高考前十
怎么办？
林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
夜风吹拂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林风啊林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
你已经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普通人了。
你现在，是手握系统的天命之子！
虽然这个系统，除了能嗑药之外，一无是处。
林凡再次想起了那个清晰的计划。
明天，去武馆！
城南的“烈火武馆”，还有城西的“惊雷武馆”，最近都在招聘初级教练。
以他现在筑基六层，6700点的气血值，通过考核，应该不是问题。
只要能应聘成功，就能立刻预支一部分薪水。
让妹妹能开开心心地去郊游，让父母不用再为了一日三餐而发愁。
至于功法、高考
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从长计议！
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个世界，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
只要自己能不断变强，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想通了这一点，林风心中所有的焦虑和压力，一扫而空。
他关上窗户，重新躺回自己那张硬邦邦的单人床上。
感受着体内那源源不断的力量，林凡不由歪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