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尖的刺痛感缓缓消退。
林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
威力还太弱了。
连一张纸都未必能戳穿。
但这只是开始。
林风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白耀那个总是在犯傻的胖子。
拿着自己买的一本虚家秘籍，就信以为真练成绝世神功的同桌。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把一条完全错误的道路，硬生生走通了？
林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房间的床底下。
那个破旧的纸箱里，还躺着好几本类似的玩意儿。
《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九阳神功》
如果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白耀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林风掐灭了。
贪多嚼不烂。
《六脉神剑》这条路，白耀才刚刚抬起脚后跟。
能走多远，能走到何种境地，都还是未知数。
现在给他更多的选择，只会让他分心，甚至走火入魔。
还是等等再说吧。
林风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思绪渐渐平复。
他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校园，转身走下天台。
回到教室时，午休还未结束。
走廊里空空荡荡，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室里趴着睡觉。
高三的午休，是奢侈品。
林风放轻脚步，推开高三一班的后门。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自己的座位旁。
白耀正趴在桌子上。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本破旧的《六脉神剑》秘籍中。
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
右手食指，还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戳戳点点。
整个人都魔怔了一般。
林风无声地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刚一坐定，旁边的白耀就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亮得惊人。
“风哥！你回来了！”
白耀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其中的兴奋。
“嗯。”
林风点了点头，从桌肚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风哥，我有个问题！”
白耀迫不及待地把椅子往林风这边挪了挪，胖大的身躯挤得桌子嘎吱作响。
“说。”
林风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就是就是这个气血的凝聚！”
白耀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表情极其严肃。
“我感觉，我每次调动气血的时候，它们都很散！”
“就像一盘散沙！很难把它们捏成一团，更别说压缩成一根针了！”
“风哥你的气血肯定比我凝练得多，你有什么诀窍吗？”
白耀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气血外放，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压缩。
这也是最难的一步。
林风自己能成功，靠的是远超常人的精神力强行束缚。
但白耀没有。
林风想了想，开口说道：
“你把水管里的水，想象成你的气血。”
“嗯嗯！”
白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现在做的，是直接打开水龙头，想用冲击力把水喷出去。”
“力量很大，但都浪费了。”
白耀若有所思。
“你要做的，是在水龙头上，再接一个更细的喷头。”
“把所有的水流，都从一个极小的口子里挤出去。”
“这样，射出来的水流，才能洞穿石头。”
林风用最简单粗暴的比喻，解释着其中的原理。
白耀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明白了风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用精神，在经脉的末端，构建一个阀门？”
林风愣了一下。
这个比喻，似乎比自己的喷头更精准。
他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哇！风哥你太牛了！”
白耀兴奋地一拍大腿，满脸崇拜。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我发现，当我观想气血奔涌的时候，如果能让丹田也跟着一起震动，那气血的流速会快上那么一丢丢！”
“这是什么原理？”
这个问题，让林风微微皱起了眉。
他自己是铜骨境，气血雄浑，奔流不息。
每次动用气血，丹田自然会随之鼓荡。
但这更像是一种被动的反应，而不是一种主动的技巧。
林风沉吟了片刻。
“你的感觉，或许是对的。”
“当你能主动控制丹田与经脉的共鸣时，你的力量，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是林风基于自身武道经验的推测。
虽然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已经为白耀指明了一个方向。
“质的飞跃！”
白耀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激动得脸颊通红。
他正想再问，却看到林风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风哥，怎么了？”
“没什么。”
林风摇了摇头。
因为白耀接下来想问的问题，他可能真的答不上了。
果不其然。
白耀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让林风都感到头皮发麻的问题。
“风哥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神圣的求知欲。
“气血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它是一种能量，还是一种粒子？”
“精神力和气血之间，是通过什么介质进行转化的？”
“是量子纠缠吗？还是说我们的大脑，本身就是一个生物力场发生器？”
教室里很安静。
只有周围同学轻微的鼾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林风看着白耀。
白耀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林风。
“这些问题”
林风的语气，带着发自内心的无奈。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老师。”
“啊？”
白耀愣住了。
“无论是杨老师，还是武道课的老师，他们是专业的。”
“他们对武道理论的研究，比我这个学生要深得多。”
林风是真的没法解释。
气血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们研究了数百年，也只有一个模糊的生命元能的概念。
白耀问的，是这个世界最前沿，甚至最顶尖的武道大宗师们，都还在探索的领域。
他一个铜骨境的高中生，怎么可能知道。
白耀脸上的狂热，缓缓冷却下来。
“对啊！我可以去问老师啊！”
他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像是找到了另一座宝库，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
看着他那副样子，林风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家伙，在钻研武道这方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叮铃铃——
午休结束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昏昏欲睡的教室，瞬间活了过来。
打哈欠的，伸懒腰的，揉眼睛的。
嘈杂声重新占据了这片空间。
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杨云安老师依旧讲得深入浅出，效率极高。
但林风的心思，却有些飘忽。
他时不时地，会下意识并拢手指，感受着那曾经破体而出的力量。
林风旁边的白耀，则全程都在奋笔疾书。
他不是在记录老师讲的知识点。
而是在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他刚刚产生的，各种关于《六脉神剑》的疑问和猜想。
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
“下课。”
杨云安合上课本，干脆利落地宣布。
但在杨云安走出教室的瞬间，他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白耀抱着自己那个写满了问题的笔记本，冲出了教室的后门。
“杨老师！等一下，我有个武道上的问题想请教您！”
他洪亮而急切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林风看着他那肥硕而矫健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这家伙还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啊。
林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他慢条斯理地将书本收拾进书包，背在肩上。
然后，在一片喧闹中，独自走出了教室，前往烈火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