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轻响,弩箭被撞得偏离方向,擦着刘管事的肩膀飞过,“夺夺”两声钉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刘管事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马车上的两个黑衣人也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
“谁?!”
义庄大门后,一片死寂。
那偷袭者一击不中,竟没有再出手,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风站在山坡树林边缘,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隐藏身形,目光冰冷地看向马车方向。
“青炎卫做事,都喜欢这么藏头露尾,过河拆桥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两个黑衣人脸色骤变,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他们没想到,这次秘密交接,竟然被人盯上了,而且对方一眼就道破了他们的来历!
“杀了他!”
其中一人低吼一声,两人同时从车辕上跃起,如同两只夜枭,扑向山坡上的林风。
人在半空,手中已多了两柄细长的弯刀,刀光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扑来的两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就在两人刀锋即将临体的瞬间,他脚下步伐一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左滑开半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第一人的劈砍。
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了第二人持刀的手腕。
那黑衣人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间封住了他手臂的经脉,弯刀再也把握不住,“当啷”落地。
林风扣住他的手腕,顺势一带,将他整个人如同沙包般抡起,狠狠砸向刚刚落地的第一人!
“砰!”
两人撞在一起,骨裂声清晰可闻,哼都没哼一声,便双双昏死过去。
从黑衣人扑来到倒地,不过两三息时间。
林风看也没看地上两人,目光依旧锁定着义庄大门的方向。
“还不出来?”
义庄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风声呜咽。
林风不再废话,迈步向义庄大门走去。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
就在他即将踏过门槛的瞬间——
义庄院内,那口原本盖着木板的枯井中,一道黑影如同利箭般激射而出,直扑林风面门!
那黑影速度极快,带着一股腥风!
林风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微微后仰,右手并指如剑,后发先至,点向黑影的胸腹之间。
“噗!”
一声闷响。
那黑影如同被戳破的皮球,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重重摔落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瘦小男子,嘴角溢出的鲜血呈暗黑色,显然在出手前就服了毒。
死士。
林风眉头微皱。
青炎卫为了灭口和保密,竟然动用了死士。
他走进义庄院内。
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那口枯井和几间坍塌大半的瓦房,再无他物。
刚才偷袭刘管事的弩箭,和这个潜伏在井中的死士,就是全部埋伏?
不,不对。
林风的目光落在那辆停在门口的黑色马车上。
他走到马车旁,用脚踢开车厢门。
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刘管事带来的那个包袱,以及几件沾着暗红色污迹、散发着淡淡腐臭味的麻布衣服。
那污迹,像是干涸的血。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青炎卫大费周章,甚至动用死士,就为了这两套护卫衣服和这几件脏衣服?
林风蹲下身,捡起一件麻布衣服,凑近闻了闻。
除了血腥和腐臭,还有一股极其细微、但很独特的药草气味。
这味道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是城主府。
昨天靠近城主府时,他隐约闻到过类似的气味,从府内飘出。
青炎卫,城主府护卫衣服,沾染了血污和特殊药草气味的麻布衣服,灭口,死士
一个个线索在林风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大概明白青炎卫想做什么了。
他们不是想混进城主府。
他们是想制造混乱,或者栽赃。
林风站起身,看着地上昏迷的黑衣人和那具死士的尸体,眼神冰冷。
看来,明晚的城主府,不会太平静了。
他得提前做点准备。
第二天,林风没有急着去探查城北义庄。
他像往常一样,清晨出门,在城西集市买了些新鲜菜蔬,又去铁匠铺取了定制的几把飞刀。
飞刀样式普通,但用料扎实,开刃锋利。
回到小院,阿雅正在灶台前生火,烟雾呛得她直咳嗽。
看到林风回来,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
“林大哥,你回来了。”
“嗯。”
林风将菜蔬放下,看了看灶膛。
“火太急,柴要架空些。”
阿雅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再试试。”
林风没再多说,拿起水桶去巷口打水。
他注意到,今天井边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妇在慢吞吞地提水。正是昨天阿雅说的那个蓝布褂老婆婆。
那老婆婆看到林风,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低下头,提着半桶水,颤巍巍地走了。
林风目光扫过她离开的方向,记在心里。
午饭后,林风对阿雅道。
“我出去办点事,傍晚回来。你留在院里,谁来也别开门。”
阿雅点头。
“我知道了,林大哥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