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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愿为苏帅牵马坠蹬,百死无悔!(1 / 1)

第273章愿为苏帅牵马坠蹬,百死无悔!

万井口的朝阳,比旁处更显几分洁净,无有风沙之时,天空真好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朝阳带来几分暖流,照在羊圈之中,羊群在等著,等著主人早间送来的草料“

却是主人不会再来了有几个铁甲军汉入了羊群里,左挑右选在说:“那只肥,羊油多!”

军汉们上前去捉,捉得几番,羊肥力大,还控制不住,便有那军汉拔出腹前別著的小刃,看准时间,一刀从咽喉入腹腔,肥羊说倒就倒,左右羊群也惊得四处乱奔。

架起火来就煮,也有人说党项的盐巴好吃,西北州府里,时不时能买到党项走私入境的盐巴—

一大碗羊肉汤已经端到了苏武面前,这是早饭,天气寒冷,刚才一番廝杀倒是热乎起来了,只待这一坐下不动了,竟是越发的冷。

这碗热羊汤著实暖身,苏武一手拿著羊排在啃,一手端著大碗在喝。

左右军汉,皆是狼吞虎咽,无人说话,已然好几日没吃到热乎饭了。

就在吃饭之处几步之外,血跡还没干去,甚至还没发黑,依旧鲜艷,那死不目的双眼依旧还带著惊恐,好似还在看人,就看人在吃饭。

苏武吞下一口肉去,说道:“吃罢了收拾一下,马匹都带走,羊群杀了带一些,不要带骨头的,骨头都剔乾净,这时节,这肉倒是能多留好些日子,多带马料。”

“尸首呢”武松来问。

苏武一语:“不必管,哪里有得时辰来收拾这些尸首,党项人自会来收拾!”

“好!”武松又起身去,从那大锅里捞出一只羊腿来,他吃肉能吃几斤。

苏武又道:“教那虞侯们统算一下”

鲁达在答:“相公,大致就在七八千人去———

“我说马——”苏武笑著。

“哦,马啊,那许是两千多,远远不到三千——”鲁达也呵呵笑著。

这部落里,马其实也並不多,因为马匹只是生產的工具,每一家有那么一匹就够,两匹不多,乃至到得漠北草原,那些部落里也不会养太多的马—

当然,这是与人口去比,真论数目,这七八千人的部落,能有超过两千匹马,其实也很多很多了。

但真说这么一个部落,不论是在漠南还是在漠北,战爭动员能力,自又动员不出两千匹马来,最多一千匹,为何

因为这般游牧部落,其实生產能力极其脆弱,一点天灾人祸,就会导致大范围的人口减员,所以保证生產也极其重要。

苏武吃罢热汤与羊肉,左右看了看,又道一语:“传令去,把带不走的牲畜,全部宰杀!”

“得令!”岳飞起了身。

苏武在做什么就是消灭敌人的生產资料,没有了生產资料,就养不得太多人口,人口恢復起来,就会变得更慢。

苏武又忽然一语:“著那小刘帅到我这里来坐坐”

“得令!”岳飞著实忠厚,一板一眼。

在身边听用,十分好用。

不得多久,刘正彦就到得苏武面前,躬身一礼:“拜见苏帅!”

“小刘帅快坐!”苏武笑著比手,也看刘正彦浑身浴血,点点血斑也还在脸。

刘正彦闻言一愣,连忙再礼:“末將万万不敢称帅!”

小刘帅是刘正彦魔下之人对他的称呼,是私下的事,是军汉们念及老帅刘法的情感所为。

但以刘正彦的资格,又哪里敢称个“师”字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去。

所以苏武如此一称呼,刘正彦岂能不是惶恐

却看苏武笑来:“刘老帅之威,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那洪州城池,昔日岂不是也被刘老帅打破咱们还要去的大沙堆,刘老帅昔日也曾去过,哪年—”

苏武好似在想一般,接著就说:“崇寧四年,老帅出击会州,大破党项,斩杀俘获万余人,政和五年六年,河湟之地,老帅领兵,那是连战连胜!你为老师之子,岂能称不得一声小帅”

苏武显然做足了准备,这些事跡,有心要知道其实不难。

就看得苏武把刘法之功如数家珍,刘正彦岂能不感动竟然苏武几语来去,刘正彦竟是在抹泪水,父亲死得悽惨苏武还要来说:“唉——自古哪里真有百战不殆之將胜败从来都是兵家之常事,只是老天无眼,教老帅如此升天,无妨,此番自有后来人,老帅虽去,咱年轻人再来!先坐先坐!”

说看,苏武也伸手去拉那刘正彦落座。

刘正彦自真有泪,擦了擦去,眼眶稍红,抹匀了脸上的血跡,正是响噹噹一条汉子,

他自坐在苏武身边,在说:“未想苏帅京东人土,却是对家父之功如数家珍,却是苏帅不知,人言可畏,家父去世也听得人说那难听之语,一说家父如何自大冒进,又说家父刚自用,也说家父“

说著,刘正彦又要抹泪,世间这般事,总是有的,恨人有笑人无,看人起高楼,就等著人家楼倒塌,若是楼真倒了,还要来说一语:我就知道,他早晚要栽跟头,你看,这不就早早被我料到了吗

刘法乃大宋当世第一驍勇,岂能没有人等著看他笑话

苏武拍了拍刘正彦的肩膀,慢慢来说:“世人不知我辈效死之心,不知他还能坐在那里说话,全因我辈前赴后继死而无悔,愚蠢猪狗物,不必与他们见识。”

“苏帅!”刘正彦一时之间,著实感动得无以復加,只道他奋勇如此,皆为復仇

也不全是,父辈的荣光,他要肩负起来,人何以能真假装听不到风凉话

人家不是看他楼倒塌吗他何曾不想再把楼建起来

就如歷史之中,人若不是无法无奈,谁愿意拿命去兵变清君侧谁真愿逼著皇帝传位太子

“此番来,就是要打破兴庆府!打破了兴庆府,才真算报得老帅之仇,到时候把那李察哥的头颅砍下来,掛在城墙之上,掛他个三五十年去!”

苏武知道刘正彦想要什么。

刘正彦果真面色挣狞就起,人也起身,躬身一礼来:“末將愿作先驱,百战先驱,死而不悔!”

苏武笑著摆手:“那倒也不必———”

“苏帅不知末將之能,且教末將当真捨命几番,如此苏帅就知末將是那驍勇堪用之人!”刘正彦兴许有那么一点误解,只当苏武还不信任他。

苏武只道:“今日已然见到了,驍勇非常!”

未想刘正彦摇头来:“今日这般突袭,敌人能战之青壮,不过一二千人,还皆是慌乱之辈,算不得什么,更算不上驍勇!”

苏武苦笑:“唉军令所行,只看临阵哪部合用,哪里有次次都是你来先驱刘师之驍勇,我岂不知你为刘帅之子,又要报仇雪恨,我自知你奋勇之心,再坐再坐——“”

刘正彦如此好似心宽不少,便又再坐,却是坐下又起,再是一礼:“苏帅,只要能打破兴庆府去,末將此生,愿为苏帅牵马坠蹬,百死无悔!”

“不说这话,不说这话——-且坐且坐!”苏武连连摆手,不免也显几分虚偽,他此时岂不就是等著这句话呢

刘正彦这才安坐一旁,也看左右军將,他大多並不十分熟悉,不免也与诸位拱手一番,互相认识。

军汉们都在收拾,兵刃马匹,屠宰牲畜,餵马,乃至绑扎草料。

眾军將也都去忙,刘正彦被苏武留在身边,他倒是可以歇一歇了,也有人送来热水,

把脸上血跡擦拭一番。

苏武也问:“那大沙堆,昔日刘老帅去过,你可也去过”

刘正彦摇著头:“那时节,末將还年幼—”

“倒也不知那里如今部落多大,那里是往利”苏武閒谈。

“嗯,是往利部,往利部比米擒部大,分了好几处,他们不仅占了大沙堆过冬,那王亭镇交易牲畜之处,也在他们掌控!往利部还有几个过冬之处,在沙漠之东,大横水那边!”刘正彦不免也是如数家珍,这也真是他家的家学。

这里是什么沙漠毛乌素沙漠,千年后,会有一群人前赴后继,把这毛乌素沙漠先围起来,再慢慢消灭了去。

西夏境內,好几处沙漠,兴庆府贺兰山东边是毛乌素,西边是腾格里沙漠,再往西还有巴丹吉林沙漠,往北自是也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沙漠。

自古来,所谓漠南漠北,说的就是这一连串沙漠的南北,一路去过了这些沙漠,就是漠北草原,苏武此时所在,就是漠南之地,

真要比起来水草丰茂,这个时代,自是漠南更好,党项之所起,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此时漠南这份水草丰茂。

苏武脑海中在想地理,口中慢慢来说:“还得多杀,最好一直杀到大横水!”

刘正彦认真点头:“过了安庆泽,可到黄羊平,黄羊平直直往东去,就可寻到大横水!”

苏武点头,起身只问:“岳哥儿,四处去看看收拾得怎么样了”

岳飞打马再去。

苏武有些心急,还得快,学霍去病,別的可能学不到,但这份快,一定要学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战阵之理也同。

苏武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成,说道:“你带三百骑,再往后去三四十里,看看能不能再把党项游骑伏击一番!”

“得令!”李成已然起身就去,片刻之后,几百骑就出。

再不得多久,万余骑继续往东往北,大沙堆。

却是有不少军汉连连回头去看,脸上竟是不舍,捨不得什么捨不得那些牲畜,那么多牲畜,若是运回去卖,岂不也能发笔横財

哪怕只是把毛皮割下来带回去,也价值不菲。

可惜了

苏帅不要。

苏帅也说,功劳都记著呢,回去赏钱一分不少,壮丁自是二十五贯一个头,那些妇孺老弱,此番也给钱,一个十贯!

走了,健马继续来奔,一夜不眠,还廝杀一番,还要继续奔,不知多少军汉,坐在马背上都在打瞌睡。

倒是马匹著实耐造,好似不必多眠——

苏武还有军令在队列里从前往后传,让军汉们把腰身腿脚绑在马背之上,防止落马。

那斥候游骑更快,一人好几匹马,飞快往东北去,一波一波而去。

有些人回来,是稟报寻到可以休息一下的地方,有些人久久不回,回来之后,带来的消息,大沙堆那边部落更大,至少比米擒党项这边大一倍。

两个时辰之后,一处山丘起伏之处,山坳里躺得无数,便是休息,也是吃饭,有羊肉,无柴火来煮,这里的柴火,木柴不多,多是牲畜粪便,却也经烧。

苏帅又说,明日无眠,今日补一补!

大沙堆与王亭镇,更近,强行军,半日就到,先打大沙堆,再去王亭镇,要一气响成,要避免王亭镇被惊,四散而逃。

却也补得不多,说起就起,苏武自己,好似也在马背上能打起瞌睡,不免也把自己绑在马背上。

也想昔日霍去病打河西,那快捷行军如同闪电,想来更也是如此。

好似苏武最近,总能想起来霍去病。

苏武在熬,军汉们自也在熬。

天色渐渐又黯—

暮色笼罩之下,马匹依旧在走,不是狂奔,是在快走。

夜幕之中,马蹄裹了布,马口衔了枚,这是常规操作,西军尤为擅长。

月光还在高照,黎明还早。

去了马蹄的布,卸了马口的枚,忽然间,轰鸣又是大作。

亦如昨日,乃至,兴许也如千多年前霍去病——

那毡房一座一座,寂静在夜里,其实本也美好,却是动地而来的战吼,撕裂了一切。

苏武不再往前去冲,只是打马站在高处远望,月色皎洁之下,夜里,竟是也真能看清大地。

就看得那部落营地之处,处处等候在起,惊醒不知多少人来。

苏武莫名有语:“只待战爭不是时代的主旋律了,这片土地的美好,才能真正留给子孙万代。”

一旁有亲卫范云,听得半懂不懂,也问:“相公说何事”

“无事,我自矫情!”苏武自嘲。

“相公心软了———”范云轻轻一语来,他是半懂不懂,但也有半懂,还有情绪上的感受。

苏武点头:“是有些心软,所以不去了。”

范云也道:“相公向来是那心软之人,义薄云天,岂能不就是心软相公不去也好,

那小刘帅去了,他不会心软,如此再好不过。”

“是啊,也因为有小刘师,我自心软也能硬得紧!”苏武经常审视自己,便真知道自己。

人,不在心,而在行。

人常常可能有犯错的念头,这是避免不了的—

那惨叫哀鸣,若是身临其境,其实还真关注不到太多。

却是远远在听,听得那撕心裂肺传来,却还真有几分抓耳挠心。

苏武嘆得一口气去,却回头去看,身后来了一队骑士,三百来人,范云自也反应极快,左右呼喊亲卫营曲,列阵往后。

苏武不惊,他猜是李成回来了。

果不其然,远远呼喊几声,游骑来去一二,自就是李成回来了。

李成近前拱手,喜笑顏开:“稟相公,又伏得三队党项游骑斥候!”

苏武点头:“做得好!且先就地休息!”

“得令!”李成拱手,翻身下马,当真就地去躺,片刻,就鼾声如雷,岂能不累

若是让苏武此时就地去躺,他也能这般立马入眠。

兴庆府那边,最多三日,当是该知晓万井口之事了。

东边,五六百里,大同附近,还有一部党项大军,两三万之数,领兵大將李良辅。

再往东去,许也该派人远走去看看,甚至看看能不能联繫上围困大同之金人,这个时候,还有配合作战的可能,若是金人同意了,东西对进,一举把这部党项人歼灭也不是不能。

若真是这般,打破兴庆府之事,胜算立马大涨。

这也是苏武要往东去的原因之一,若是女真不来,那一部党项,三万之眾,骑兵最多只在六七千,重骑铁子肯定不多,还是可以打。

战法多的是,自古骑兵战法,轻骑两翼,重骑出击,往后蒙古铁木真,更也如此。

亦或者拖著吊著隨著,骑兵就在那部党项军周遭来去,也不急著开战,如此也可大胜。

便是党项骑出战,只要脱队,就可迎击。

党项骑若不出战,那步卒也动弹不得,但凡行军,阵型就散,只能就地防备,日也要防,夜也要防。

苏武认真在想,骑兵军力占据上风的好处,苏武第一次在感受,不免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角度上来谋划战爭。

只有一个感受,真爽!

歷史而下,汉人唐人,都感受到过这种爽,独独宋人感受不多。

倒是也快,那远处党项往利营地之內,廝杀声渐渐就少,哭喊声却还不止。

苏武顺了顺韁绳,打马往前去。

军汉们该做什么事,自也不用再吩咐了,都在忙。

苏武一路往前,大帐小帐无数,夜色还黑,看得到尸横遍野,看不到那尸首具体的模样。

也还听得到各处那些军汉们的笑声,笑得格外开怀。

人性里的野蛮,在这一刻彻底释放,苏武也不去多管。

战爭,就是人类最野蛮之事。

入得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帐,这显然就是这部落首领之住处,里面血腥升腾,躺倒一片,老汉,老妇,年轻貌美的女子,青壮的汉子,男童,女婴—“

刚才这个大帐之內的惨烈之事,不难想像—

苏武进来了,军汉们自就赶紧把这些尸首清理出去。

苏武落座在一张垫著羊皮的座椅之上,刘正彦站在一旁,苏武在说:“此老汉,当是有儿子在兴庆府!”

刘正彦满脸是血来答:“相公高明,他儿子名唤往利信,在兴庆府领將军之职。”

苏武点头:“他儿子知道此事,当是要在兴庆府里就闹起来。”

这件事的意义就在这里刘正彦恍然大悟,一脸欣喜:“相公,那定是要闹,如此仇恨,他岂能不想著报仇雪恨那往利信魔下人马,皆是往利之人,更是要闹,哈哈-相公竟是此策,甚妙甚妙,

那当还要多杀,当真解气,曾几何时,我也曾幻想过,要是有得这般骑兵就好了,未想相公此来,真有这么多骑兵!”

闹著要报仇雪恨的人越多,就看那李察哥压不压得住,只怕是压不太住,李察哥再如何沉著,不免也要出兵来寻苏武了。

亦或者至少也要出兵往边境去寻宋人报仇。

李察哥,大敌也,若是真论战阵对垒,苏武担心许多,苏武更也不会认为自己数十万大军一到,李察哥自就一泻千里。

连老帅刘法都死在李察哥手里,苏武岂敢轻视哪怕一点点

所以,不得不想这些谋划策略来,要让李察哥不能那么如意,要打乱李察哥的节奏。

这就是苏武所谓的主动之法。

苏武也问:“米擒部也有人在军中领兵”

“有有有,岂能没有洪州城的守將,就是米擒部的,那洪州城与宥州城里,也有许多米擒兵。”刘正彦连连在答,当真也激动。

“那———他们会来吗”苏武再问。

刘光世却是来答:“怕是不会来,即便知晓了米擒部落之事,他们当也不会来,那李察哥在军中威望甚高,不得军令,他们当是不会出城去———“”

苏武闻言,不是失望,而是越发觉得自己做对了什么,李察哥,如何高看也不为过。

那就还得杀,米擒,往利,苏武再问:“安庆泽是哪一部过冬”

“还是往利!往利势大!”刘正彦答著。

“那黄羊平呢”苏武再问。

“黄羊平,好似房当!”刘正彦著实家学深厚,若不是有靖康之变,许刘正彦还真能接得住刘法的班。

“房当,甚好!”苏武点著头,就得多杀几部,让闹的人多一点。

“舆图来————”苏武抬手一招,舆图就来,摊开就看,苏武还问:“大横水也是往利,这东边,还有哪一部”

刘正彦指著舆图:“那就还得沿著沙漠往东北去,这里,子河汉,细封部———“”

“此处距离大同多远”苏武心中其实有估算,但还是要问。

“三百多里!”刘正彦答得极快。

苏武思索片刻,点头来:“当去!”

刘光世幽幽一语:“相公,就怕到时候不好回来——

苏武看了看刘光世,这廝—还真是谨慎非常,以往觉得还好,如今越发觉得他谨慎了。

“回不来就往大同去!”苏武如此一语。

刘光世点头:“也可,就是去了大同,不免就去了燕云,才能回我大宋,再从燕云到西北来,一千七百里,若是这边已然打起来了,主帅不在,怕是误事。”

苏武早已想定,一语:“你我从燕云轻骑快马先回,一千七百里,回来八天就是!八天,种家相公自当无忧。本就是拖沓之局,拖著无妨—”

反正,苏武个人,那是豁出去了,不眠不休也好,日夜兼程也罢,只要熬得动,那就是个熬,仗看年轻,那就多熬。

打仗,也比吃苦,很少有人说得这一点,只要你比敌人能吃苦能熬,那就更多几分胜算,乃至能奠定胜局。

刘光世又来点头:“也可也可相公如此吃得苦头,我等自也相隨就是!”

刘光世那颗无比谨慎的心思,真需要苏武这么一个人带著,不然,他这一辈子,也犯不得多少真正的险,一辈子谨慎至死。

这也不是在说刘光世如何有缺陷,人是天生,各有不同,刘光世在歷史上的那“中兴四將”之名,虽然多少有些浪得虚名,但转过头来想,歷史上那靖康之后,那女真威势何其之大

还有几支军队当真与女真在作战

河北、河南、山西、陕西、山东,多少宋军跪地投降几十万计,转头来,这些宋军就成了偽齐之兵,南下再去打宋。

刘光世没有,他还在战,虽然败也败,跑也跑,有时候还误点事,但他一直在战,也立功不少,何以能说他“中兴四將”之名,当真全是浪得虚名

夜更深,往利营地之內,再无那些惨叫哀豪,一万多人的部落,许真就杀得个乾乾净净,许也还有几个人在夜色庇护下,躲在哪里瑟瑟发抖。

但都不重要,收拾好东西,得马四千,大小皆有,速速再往东去,去王亭镇,那里算是周遭各部牲畜之集市,那里有不少马,更多羊,这都是其次,那里更多的是钱,党项豪商多聚集,乃至走私行业,也聚集那里。

苏武坐在马上,一语在说,往后去传:“兄弟们,再去,就是去发財!”

累,著实是累,又累又困,但听到去发財,不知多少军汉陡然睏乏就去了不少。

左右呼喊无数,岂能不是苏帅威武、相公威武

苏帅一马当先,眾骑隨之在后,也还让往后去传:“打完王亭镇,可吃饱喝足好睡一番!”

莫名之间,眾多骑士,马蹄都加快了几分,熬人著实难受,速战速决快些好!

此去,只待天明就到,那时候,四面八方的交易之人,赶集正聚得齐,怕是独独少了西边往利之人来。

(兄弟们,今日略少,七千,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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