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装的竟是满满当当的大米和白面,颗粒饱满的大米泛着自然的米香,雪白的白面裹在粗布袋子里,连指尖碰一下都觉得稀罕。
“你怎么都买的是细粮呀?”蒋雨欣猛地攥紧布袋子口,转头看向刘明哲,漂亮的鹅蛋脸上,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惊讶,语气里还带着点急慌慌的意味,“这细粮多金贵啊,你一下子换了这么多,这后面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盯着那袋细粮,喉结又忍不住滚了滚。
馋是真馋,可心疼也是真心疼。
只买了细粮,这年代,谁家能天天吃细粮、天天造?
就算是城里双职工家庭,定量也是有限的,要想不饿着,也都是细粮掺着玉米面、高粱面吃,一顿白米饭能省着吃几顿。
她家里以前条件好的时候,赶上缺粮的年头,有钱也买不到细粮
刘明哲这一袋子细粮,在她眼里简直是‘铺张’到了极点。
刘明哲靠在桌沿上,看着她急得鼻尖都冒了点薄汗的模样,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不得看你俩能不能伺候好我?”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静了静。
蒋雨欣先是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伺候’俩字的意思,等看到刘明哲的表情回过味来,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子都热得发烫。
她攥着布袋子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眼神慌乱地往旁边瞟,不敢再看刘明哲的眼睛。
这话本就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更何况还是刘明哲对着她们‘两个’姑娘家说,让她们怎么接话?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一句‘谁要伺候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连呼吸都有点发紧。
馀光瞥见刘明哲嘴角勾着的笑意,她又觉得有点气,可更多的是莫名的心慌,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囔:“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就是觉得换成粗粮的话,会吃很久”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做饭吧,饿死我了都。”刘明哲揉了揉肚子,粗布褂子上还沾着田埂的土,转身往里屋走去。
他心里门儿清,这年代炖肉可不是省事的活,需要一两个小时估计,红烧肉更得费心思,糖色要炒得红亮不发苦,还得用陶锅慢煨
俩女娃干了一天农活,跟着大队在忙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加之她们今天还没吃好,想来也是难熬住。
进屋从炕上的袋子里取出三块鸡蛋糕。
鸡蛋糕黄澄澄的,被油纸仔细包着,油光都透了出来,这玩意儿在寻常人家,只有孩子满月、老人过寿才舍得换,象是村里的社员,甚至几年都吃不上一回。
他揣着纸包出来,直接塞给冯东慧和蒋雨欣各一块:“先垫垫,别等会儿饿晕了,眈误炖肉。”
冯东慧接过来,手指捏着油纸‘哗啦’一响,眼睛瞬间亮得象揣了两颗星星:“鸡蛋糕!”
她也没客气,当场就撕开油纸,咬了一大口,软乎乎的蛋糕裹着甜丝丝的糖霜,没等细嚼就顺着喉咙化开,甜香直钻鼻腔。
她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我上回吃这玩意儿,还是三年前跟我妈去小叔家,小叔偷偷塞给我哥一块,我哥疼我,分了我指甲盖大的一小块,甜得我记到现在!”
蒋雨欣捏着鸡蛋糕,指尖能感觉到油纸通过的温热,还有蛋糕细腻的纹路。
她没像冯东慧那样立刻吃,而是先凑到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蛋香混着清甜,让她想起小时候家里没出事时,父亲偶尔会带上些,兄妹几个分着吃,她总是小口小口抿,生怕吃快了就没了。
后来父亲出了事,这味道就成了遥不可及的念想。
对于刘明哲的好,蒋雨欣也没有拒绝。
她清楚这糕点有多金贵,他却眼都不眨就拿出来给她们垫肚子。
都已经打定主意跟着他,往后他就是自己男人,自家男人愿意宠着,还扭扭捏捏不接受,那不是傻是什么?
她慢慢撕了一角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蔓延,眼框微微发热,却笑着看向刘明哲:“真甜,谢谢你。”
刘明哲摆摆手,转身往厨房走:“谢啥,赶紧吃,不够炕上还有。”
厨房是简易搭的土灶,烟囱冒着淡淡的青烟,他挽起藏青色粗布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弯腰从灶膛里添了几根干柴,火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
两女垫吧一口,也是赶紧忙碌起来
两个小时后,夜色像墨汁似的泼满了天空,土坯房里点起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蒋雨欣端着一个粗瓷大盆跨出厨房,盆底沉着炖得酥烂的土豆和牛肉,汤汁红亮浓稠,裹在每一块肉上,冒着袅袅热气,连盆沿都浸着一层油光。
紧跟着,冯东慧端来一个搪瓷盘,里面的红烧肉码得整整齐齐,块块肥瘦相间,边缘浸着琥珀色的糖色油光,肉香混着淡淡的姜葱香,顺着热气往鼻尖钻,勾得人直咽口水。
这年代炒菜都得书着油星子放,可刘明哲今天特意嘱咐她们‘敞开放料’,还有他偷偷拿出来的“系统料包”,拆开放进锅里时,只飘出一缕极淡的异香,却让原本就鲜美的肉汤瞬间提了味,所以这炖出来的肉才是如此色香味俱全。
“可算好了!”刘明哲本来在炕上躺着歇脚,闻着香味腾地坐了起来,拍了拍铺在炕毡上的木板。
这木板是他搬过来时顺带捎的,如今还没打桌柜,就临时当饭桌用。
冯东慧早就等得脚不沾地,闻言立马脱了布鞋,踩着炕毡就凑了过来,蒋雨欣也没了往日的矜持,跟着脱鞋上炕,指尖还带着端盆时沾的热气。
天已经黑透了,院门早就用粗木闩插得死死的,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煤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倒不用顾忌什么规矩。
“我先尝尝!”冯东慧拿起竹筷,迫不及待地夹了块红烧肉,吹了两口就塞进嘴里。
肥油瞬间在舌尖化开,甜香裹着浓郁的酱香,一点都不腻人,瘦肉炖得酥软,轻轻一嚼就化,连肉皮都糯叽叽的。
她含糊不清地喊:“好吃!太好吃了!这简直是我吃过最香的红烧肉!真不敢想象,这是我做出来的!!!”
蒋雨欣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肉质酥软却不松散,鲜香味直钻鼻腔,她忍不住多嚼了两口,眼神亮了亮:“明哲,你这料是真好用,炖出来的肉比供销社熟食柜里卖的还香。”
“那可不,这料包可是费了我老大力才换来的。”
刘明哲特意挑的牛腱子肉,炖得脱骨,几乎没什么骨头,满口都是紧实的肉香,再混着系统料包带来的独特风味,简直绝了!
他倒是没解释料包的来历,只是往两人碗里各添了块肉:“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今天管够。”
他自己也夹了一块,肉香在嘴里炸开,带着油脂的满足感和料包的独特风味,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来到这个年代快半年了,他一直小心翼翼藏着系统物资,从来没这般光明正大地饱餐过,如今有了自己的窝,还有着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陪着,才算真正吃了顿舒心饭。
煤油灯的光映在三人脸上,粗瓷碗里的肉冒着热气,竹筷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冯东慧时不时发出的满足赞叹,在简陋的土坯房里回荡。
蒋雨欣吃得斯文些,却也忍不住一块接一块,碗里的米饭拌着肉汤,不知不觉就扒了大半碗